一泓海水杯中泻。

【风情】护身符这件事(一)

#点我看风信将军精忠报国【误】
#架空有,私设如山请注意避雷
#全靠瞎掰系列
#ooc及一切锅归我 



  “天星陨落······此乃不祥之兆啊!”

  与敌军开战前夜,漆黑夜空中有一道微光从穹顶坠落,随即如被吹灭的烛火般骤息,彻底归于一片万籁俱寂。

  帐外的老将军负手而立,仰头叹息。周遭士兵见他眉头紧锁,谁也不敢上前,皆自觉地噤声不语。

  沉默许久,老将军在回帐前,轻声下了一个结论:“明日恐有一场恶战。生死成败之事,便由天命定夺吧。”语罢,他将手一挥,刚欲迈步,却听得旁边有个略显突兀的声音对他道:“将军,我倒是觉得未必。既是军人,战场上的胜负与否,就大都在于我们。是成是败,是生是死,总要与之一战才知道啊。仅仅因为天象便如此断定,恕我直言有些为时过早······”靠近来出声的是个年轻将士,名风信。这小子耳朵倒是挺灵,再细小的自言自语也给他逮了个正着。

  听见风信此言,老将军的眉峰舒展开几分。虽说此人年纪轻轻,在先前几场战役中却已崭露头角拿下赫赫战功,不可谓不是一棵作战的好苗子。

  “风信啊,话虽如此······”老将军没把剩下的一半话语说完。他从军大半辈子了,这所谓“不祥之兆”准或不准,他还会不清楚吗?不过是怕挑明了说,影响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的士气罢了。

  风信不服气地张张嘴,似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听得身后一声惊呼。

  “风信!你兜里那是什么鬼玩意!”

  他着实吓了一跳,下意识低头看去。这一看不要紧,他一瞬心惊不已:自己怀中不知哪里,竟冒出点点淡若萤火的红光,在黑夜的笼罩下实在诡异。风信当即二话不说解开外衣,只见一张薄薄的符牌从中抖出,掉在地上,正是那发光的罪魁祸首。

  风信一愣,未等周围人反应过来,便弯腰将其拾起。老将军凑近眯眼细看,迟疑道:”这,可是一张护身符?”

  “是。”风信只得低声回答。

  可那刻在护身符上的,却并非什么常见神仙的形象或名讳,而是“慕情”二字,仿佛是某个人的姓名。

  “慕情······”老将军沉吟片刻,“我从未听说过有哪方神圣是叫这个名字的。你这护身符现在这般诡奇,什么来头?”

  确实,刻有这个来路不明的名字的护身符在大半夜亮起森森红光——怎么看都有点儿像邪魔外道所为吧。

  他这么一问,风信一时有些头疼。毕竟,要说起他究竟怎么得到这张护身符的,那也是稀里糊涂,而且说来话长。

  约莫一周前的某个夜晚,他睡得正酣时,忽在不觉间做了个梦。

  梦境之中,他见到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,薄唇紧抿,手里恰是捏着那枚护身符。那男子朝着他迈步上前,硬是将那护身符塞入他手心,然后撇过头去,冷冷地吐出一句:“看在你祈祷虔诚的份上,这护身符可保你三次平安,拿好。”接而转身要走。真是稀奇,他分明交给风信的是件吉祥之物,他自己却绷着张脸,没挤出一丝笑意,好像反而是受礼的风信欠着他什么似的。

  梦中的风信手无足措之际,面对那张突如其来的护身符拿也不是放也不是,几步追上,大声问道:“敢问您是何方神灵?我又如何当得起这份大礼?”

  那男子似被他追问得颇有些恼怒了,反身没好气道:“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?既是神仙大发慈悲赠与你的东西,你收着便是了,哪来那么多废话。”说罢他狠狠瞪风信一眼,拂袖隐去了,留下风信目瞪口呆地驻足原地,不可置信地盯着孤零零躺在手心的护身符。

  操了,他真是操了。这是什么无厘头的情况。

  那护身符朴实无华,乍一看极为普通。符身上,仅刻有“慕情”二字,眼生得很。

  就在风信暗自琢磨这个名号的时候,他醒了。

  再清楚的梦境,风信在清醒之后也就忘得七七八八了。他起身用水抹了把脸,只隐约记得自己昨夜梦见有个臭着脸的神仙给了自己一张护身符。

  谁料到了更衣时,他从贴身衣物中发现一张护身符夹于其中,忙不迭拿起一看,与梦中那个黑衣神仙交给他的竟一模一样!如出一辙的“慕情”二字,大得晃眼。

  风信再也不敢不当回事了。若果真是神明显灵,那可了不得!他风信何德何能,又是何等幸运,才能遇上个活神仙送他护身符?

  好半天他才回忆起梦境的具体内容,包括那神仙对他讲过的话--“这护身符可保你三次平安”。

  听他的话,他似乎是被风信的祈祷所打动。可风信犯了难:他先前拜过的神佛怎么说起码也有十几二十个,无论神号也好真名也罢,他还真记不得有哪位是叫做慕情的。

  眼下这世道,天下大乱,战火连天。他先前是在亲见无数黎民百姓被迫流离失所后,才病急乱投医,将自己知道的各路神仙都求了个遍,只盼望着自己能在为国征战的过程中,竭尽全力为官军添上几场胜利,早日结束害人的战争。要说虔诚,他也确实是每回都诚心诚意。

  至于那个好心的神仙到底是何名姓呢……风信挠着头发想。既然他给的护身符上有“慕情”这名儿,就姑且当他叫做慕情吧。

  慕情。慕情啊……

  一想到慕情居然肯搭理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凡人,风信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。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不是?他由此郑重其事地每日将护身符收于衣中,贴身携带。

  当夜,风信情急之下费劲口舌,好不容易说服老将军和各位战友,让众人相信这护身符真不是什么邪物,同时安慰自己,或许这便是那位慕情的显灵罢了。

  当众人终于在哗然中散去,风信的倦意也达到了顶点。他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军帐,顾不得解衣,随手把那符往怀中一塞,倒头呼呼大睡。

  模模糊糊间他最后的念头是,但愿明天的战役能取胜。

  ……

  痛。到了极致的痛。

  风信仰面躺在无数敌军和战友的尸体上,从头到脚涂满如血的残阳余晖,亦或者是早已干涸的战士的鲜血。他眼前发黑,浑身上下动弹不得,无论是躯干还是四肢都仿佛已经支离破碎,摔成了几块。

  他大概快死了吧。

  他双目紧闭,几乎丧失了一切思考能力,连喘气都变得异常吃力。慢慢地,那股穿心的疼痛开始麻木了,或许很快,他便会彻底失去知觉,然后变成身下那死人堆的一部分。

  真到了身处绝境的时候,他反倒不觉着恐惧了,也全无悔恨之心。只可惜,如果他此时尚有力气的话,他定要向着自己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糟糕处境破口大骂。

  但下一刻,他前一秒的梦想成真了。

  “……我操了!”风信沙哑着嗓子骂出一声。他的胸口突然涌出一簇暖意,烫得他快要死去的神经又活了过来,几近凝固的血液重新沸腾,连痛苦的感觉都恢复得鲜明如初。如同一汪沸水刹那间与冰霜交融,迸发出的力量是惊人的激烈。这救命的力量。

  不知怎的,他软绵绵的身体猛然间有了些气力,原本流逝的生命尽数返回他体内。他愣了一下,骤然兴奋起来,像即将溺死的落水者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放,用双臂支撑着上身,一点一点爬起来,踉踉跄跄,半走半爬地逃离那堆尸体。

  更为万幸的是,他不过一刻便被军队找到,当即被抬了回去。

  躺在军营里的风信回想着方才的起死回生,至今不敢相信。他打盹了一会儿,朦朦胧胧间忽感觉自己左手摸到一股熟悉的热流,而热流的来源,是自己的胸口处。他猛地睁眼望去。

  是那张护身符。符身上的“慕情”二字,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炽热之感。他本能地攥得更死了些。

  风信呆滞地注视它片刻,唇角不由得向上扬起一点小小的弧度。他之前怎么忘了,冥冥之中,还有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神仙,在默默保佑他啊。

  慕情说过,此符可保他三次平安。

  此为第一回;亦是慕情予他的第一份必报之恩。

  ……

  而护身符第二次燃烧,是在两年后他孤身一人陷于敌阵之时。那时他肩胛负伤,仍稳稳骑在马上,朝着黑压压的敌阵挽弓,搭箭。他那时竟忘记身上还有护身符这东西,完全抱了必死的决心,发了疯般咬牙前冲奋勇杀敌。

  结果那一战,他的国家打了漂亮的胜仗,风信也奇迹般活着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再后来,护身符又第三次拯救了他的性命。

  大概又过去好多年,士兵和百姓对风信的称呼成了响亮的风将军。他总算圆了儿时的梦,能于沙场上的硝烟中指挥千军万马了。

  对风信而言,无论是身边还是自身的事物,似乎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,又似乎全然如故。战争依旧继续,他亦每日过着必须进行关乎生死的厮杀的生活;他的贴身衣袋里,也仍然放着那张护身符。

  即使同样,他仍然不知道慕情是谁,不知道这位于他有着万般恩情的救世仙人究竟从何而来,又何故赐予他此符。

  慕情这位神仙一如多年前那样,是个让他稀里糊涂的谜。

  ……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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